【楚路】长途（虐）
★无太强CP感，诺诺和苏茜视角有。
★第一次写楚路，OOC大量慎。
★单行本和连载版均有参照。
漂亮的金发女孩儿窝在鼓鼓囊囊的天鹅绒扶手椅里，神情慵懒得像只打盹的小猫咪，偶尔吃吃得朝她手里的那个电话发笑，银铃般的笑声被送到大洋的另一端。
直到红发的美丽女人朝她走过来她才缩了缩肩膀，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可是显然她的母亲并不吃她那一套，轻松的就从她手里夺过电话，“喂，甜心，把电话拿给你妈妈好吗？”
金发女孩知道这次她正式没戏了，她从母亲的臂弯里十分灵巧的钻出来，不顾母亲的呵斥赤著脚就跳到了立体剪花的羊毛地毯上，她跑著，大朵大朵猗艳的花从她小脚丫底下盛放出来，还不忘朝她母亲做了个鬼脸，墨色的眸子霎时就灵动起来，古灵精怪的像个小小巫女。
“我会告诉爸爸的！”她用意语撂完这句狠话后赌气式的重重碰上房门，不顾她母亲的横眉冷对，而电话那头已经切换为一个清淡的女声，和刚电话里稚嫩的音色不同，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镇定自若的稳重气场。
“诺诺……”
苏茜听到女儿叫她接电话就知道又是诺诺抢了她家女儿的电话，这让她略感无奈，都当妈的人了还是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说到底也不过是恺撒惯坏的。她们俩从时装聊到妆容，又从妆容聊到发型，再从发型聊到孩子，再从孩子聊到屠龙，没有什麽不同，两个好闺蜜的话题无非也就这样了。
“还记得吗?以前说的Girl’s Secret。”
“我怎麽会不记得，”已养了一个小小巫女的小巫女从耳朵上的四叶草银坠子一直拂到水晶花瓶里开得妖妖艳艳的夹竹桃，天知道她最想做的是捏捏她那位好闺蜜的鼻子，“怎麽啦是做噩梦呢还是读好书？”
“前者，”苏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做噩梦了，还叫了他的名字。”
她这话一出口气氛就奇怪起来，两个人明明隔著老长老长的电话线，但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同时停滞了一秒，诺诺当然知道“他”是谁，她以前和苏茜说过“结婚的人首先应该是做噩梦害怕的时候叫了他名字的人。”这种话，而苏茜的选择永远只会有那一个，即使她现在结了婚也还是那一个。
“至於书……你以前说过，他就是一本我读不懂的书，所以我才会那麽喜欢他，我当时也说我想不出他那样的人适合和什麽人始终在一起，”苏茜的声音慢慢的，诺诺却觉得那妞儿说不定在电话另一端苦笑起来，“后来我以为我有一点懂他了，我想那个人应该是夏弥，甚至是我自己，可是昨天因为那个梦却发现……我错了。”
“……”其实诺诺完全可以变个法的安慰一下自己的好友，即使是“那个人渣我帮你教训他。”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或者是挑个眉没心没肺的嘲笑“你这小娘皮还真有自信啊。”这种寻开心的话也好，可她只是听，她不开口。
苏茜却没停，“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他对不对？”她从前评价过诺诺“心思多”。
“我可不想和小姐你玩什麽猜谜游戏，什麽他他他的，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谁知道你说的哪个他。”诺诺声音在笑，可她眼里没笑，夹竹桃的花瓣已揉碎在她指尖，红色的毒液染了她一手指。
“你知道的，”苏茜的声音像是一下被拉远，有些空渺，“我也该知道的，只有是喜欢的人才是适合过一辈子的人，这还是我说的呢……我真傻。”
“一辈子啊……这倒也确实……”诺诺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敛了精致的眉目，突然感觉很难再接下去，张了张口就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就和刚才苏茜说到楚子航时她心里咯噔的就现出那个与之相随的名字但她说不出话来一样，於是她转了个话头，“不过你不是最傻的，他才傻呢。”
她看著嫣红的指尖发怔。
——李嘉图才傻呢。
*
打长途电话唠嗑并不是闺蜜之间专享的权利，男人们之间也可以，至少师兄弟可以，虽然路明非并不认为他和那个面瘫而寡言的师兄能做到长时间你侬我侬的煲电话粥，两个大男人呢，多矫情。
但他还是死皮赖脸的打了个电话过去慰问慰问据说是在出一个重大任务的杀胚师兄，没什麽理由，与想和芬狗半夜三更溜到食堂去啃一顿猪肘子一个道理，就是突然很想听听师兄那一把子男神范高冷禁欲系的声音。
可是等电话刚接通路明非就后悔了。
“路明非？”沉静的声音没带疑问语气。
“呦呦师兄晚上好啊，都这个点了还没安寝呢？听说师兄你明天出个S级任务，要是不休息好明天削个后颈也没什麽准头……”路明非开著乱七八糟的玩笑，却真心不知道说什麽好，楚子航在那头长久的沉默，气氛完全调动不起来，路明非丧气的想他下一句就接师兄晚安感谢您今晚的聆听好梦吧麽麽哒就撂电话走人。
师兄终於开口了，也许他也感受到他师弟在那头已经渐渐的气短虚弱蔫巴巴的，於是他来了一发直球：“前几次的任务和你搭档很开心。”
路明非瞬间觉得师兄还真矫情起来了，可是他又说的那麽认真，要是换个女生说不定直接被命运的神推手推到深不见底的爱情漩涡里去卷得头昏脑胀还心甘情愿，这可是那个A级狮心会会长学霸男神楚子航诶，但他只是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心想师兄这也算是表扬与认同了吧，语气又欢欢快快的接上去顺便再拍两句马屁有师兄罩我自然是极好的，他这麽说著又想起那天一条冰师兄开著Panamera来把发蠢的拎著马桶圈的自己领回家。
楚子航听得师弟的兴致又高昂起来忍不住弯了弯唇，完全可以想象不是吗？就像你养了只乖萌乖萌的小犬，你摸摸它，它就跳起来十分欢脱的糊你一脸口水。
路明非不知道他已被师兄定位成一只糊口水的萌生物，他继续天花乱坠的吹嘘了几句右京．楚挥得他连影子都看不见的刀，然后突然沉默了。
要不是没有滴滴声楚子航可能真以为是电话断了线，他迟疑的叫了一声“路明非？”，这次才真的是疑问句。
“没什麽……只是想到我们俩搭档也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小龙女……”路明非扯著唇角干笑几声。
楚子航那边又没有了声音。
路明非又后悔他扯起了这茬，好端端的干嘛揭人伤疤，可是又觉得对著师兄就得说真话，吞吞吐吐的多不够意思，细数下来他和楚子航谈话真有好几次像模像样的，虽然不算是从看星星看月亮讲到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好歹肉麻点说还算心贴心交流背对背拥抱，和师兄说什麽感受啊他说他能懂，倒是有时路明非听师兄说话还有些不明白。
——如果楚子航是本书，路明非把里面个把句子摘出来单独拆解，抓耳挠腮的也看不透，但是整部书的基调还是能把握的，这就很玄了，说不出来，就是全凭感觉，有点心意相通，臭味相投的意思？
呸呸谁和你臭味相投呢，人家师兄可是货真价实的卡赛尔偶像兼实力派代表和你这种废柴小跟班关键时候还靠给小魔鬼卖命爆种的SB完全不一样好吧？路明非自我唾弃了一下，在心里倒数10秒如果师兄再不说话他就先道晚安。
“你不也是吗？”倒数三秒的时候楚子航的声音又传出来，路明非松了口气，不过什麽我也是？
“绘梨衣。”楚子航简洁的说。
路明非的感觉一下子就复杂起来，那个好姑娘的名字像把钝刀把他的心细细的割的疼，同时又觉得师兄说这话太熨帖，现在他们俩简直就是一对互揭伤疤推心置腹的好兄弟，实际上楚子航也说过如果恺撒和诺诺结婚他就帮路明非打爆他们婚车的车轴。
路明非以前抱著他的IBM也没少看电影，007系列看好几遍，虽然很多人喜欢皮布鲁斯南版的007够骚包够英俊够讨女人喜欢（路明非回想起来承认他和老大有点像），但路明非喜欢丹尼尔版的，整部大破量子危机他就记得那一个镜头，那个面容冷峻的007淡淡的说了一句：“她生前是我的知己。”然后就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转身大步走进了漫天的风雪中，只把他知己的项链丢在雪地里。
酷炫帅气拉风是当时看傻了的他的第一感觉，但现在一想，人的一生知己难得不是？虽然他也不敢说敢说懂他感受的楚子航就该是那个角色，反正就是个罩我的师兄呗！
“绘梨衣不算，那次还有老大，小龙女的事就我们俩。”路明非真诚的说，他真的为楚子航和小龙女遗憾。
“恺撒说过如果是他当时一定不会把那把刀插进他心爱的女孩儿的胸口……但我和他不一样。”楚子航想了想继续语气平淡，路明非还是觉得师兄心里大概很难受，和他想到绘梨衣一样，而且他想他明白楚子航为什麽会做出那种选择。
於是他学了楚子航刚才一般的默默无言，而自己……自己当时只是单纯的希望楚子航不要死，好一半天两人又转换了话题，自然而然探讨到了死亡。
“我有认真的想过我死了师姐会不会为我哭，如果她会我就很满足了。”
楚子航能够想起他提起诺诺时神色飞扬，眼睫扑簌簌，眼睛亮亮的样子。
他们俩后来神侃了一阵，就互道晚安洗洗睡了，路明非躺在床上裹著被子滚来滚去，楚子航说的晚安好像还黏附在耳边一遍一遍，真好听，他想，师兄的声音从电话里出来也这麽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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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我就回来看李嘉图。”诺诺扯张纸巾把手上刺眼的颜色抹掉低低的说，“你要去吗？”
“我和你一起。”苏茜斩钉截铁的说。
“那感情好，到时候带两瓶红牌伏特加。”诺诺笑道，苏茜只好叹这妮子一点没变。
她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闭眼揉揉眉心，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梦里出现的景象，瓢泼的大雨里染血的少年紧紧抱著另一个正从龙化恢复为人的少年不肯放手，而他那对曾经光华灼灼的黄金瞳彻底的黯淡了。
她叫著“楚子航！”然后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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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艰难的呼著气，楚子航走过去抱起他，他姿势一变就咳出了好多血沫子，龙的坚硬鳞片正在迅速褪去，楚子航搂住被淋得湿湿的他，不是女孩子的软玉温香，但已经是人的皮肤的柔软触感。
雨声太大，楚子航靠他靠得更近了，他听到路明非轻声的说：“师兄……你说你和老大不一样，我知道要是再来……你的选择不会变……”他基本只有出气没进气了，说话很困难，“我……我的答案就是我喜欢一个人，不会后悔……我从来不后悔，师兄……要是我后悔了，那不也就是否定了……我自己的那些时间麽？”
陈雯雯说过，他这句话像诗，可路明非知道这就是句烂话，但现在他要死了，他决定再对楚子航说一遍。
我就要死了，所以师兄你也算是，我喜欢“过”的人了吧？
他瞳孔慢慢慢慢的消失，心跳声再也听不到，不是因为雨声，他的身体慢慢慢慢的冰冷，显然也不是因为雨。
说慢慢慢慢，是因为此时此刻任何事物都像慢镜头一样在楚子航面前放过，但其实不过一瞬。
人的一生漫漫长途，其实不过一瞬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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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先到了那个陵园，她一手捧一捧花，一手持一把伞，远远的看到一个背影，她一时觉得腿有些酸软，但她还是快步的走过去。
再普通不过的墓碑前伫立著一个青年，他没有撑伞，默然的竹节般笔挺的站在雨里，一只手摩挲著那块墓碑碑顶，像是摸一个孩子的头。
苏茜记得那只手修长、温暖、有力，因其曾握过自己的手，可它现在却动作轻缓温柔的拂去碑上冰凉的雨水，指尖全是浸於雨里的湿意。
他好像什麽也没带，过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去，苏茜看著他朝自己走来，雨幕里也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冲著自己微微的颌首，苏茜想开口问问他，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麽还会来，这个人可是连路明非的葬礼都没有参加，但他眉眼淡淡的就这麽目不斜视的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是了，这个就已经是一辈子了。
苏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她是个倔犟坚强的女孩，不，现在算女人了。
是他们的一辈子，她苏茜喜欢的男孩儿和他心爱的男孩的一辈子，一世长途。
诺诺离墓园越发的近了，她并不多愁善感，但或许是想到苏茜给她打的那场电话，离墓越来越近那个男孩儿的模样就越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五光十色的烟花下对她笑得龇牙咧嘴的那个男孩儿，李嘉图是那麽好的一个人，然后眼泪就细细下来了，小小巫女比平时乖顺许多，在她母亲被父亲抱了个满怀之前先塞给她一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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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从外头回来，淋了一身雨的他先洗了个热水澡，再煮了饭吃了几口，有条不紊的进行日常的一切活动，最后躺倒在床上。
他知道自己失去过记忆，但每次下雨天总会去墓园看一块墓碑，也不只是看，有时候会靠著那块碑坐一小会儿。
但他根本不记得那块墓碑属於什麽人，即使上面刻的是Ricardo.M.Lu，那又是谁？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大睁著眼睛，半夜起来重开了灯，又放松似的回陷进床里还是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而脑袋里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一个老式电话答录机，沙沙的带著电流细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放，那个音色显然不怎么好听，透出的感觉还是痞痞的很欠扁：
“如果我死了师姐会为我哭我就很满足了，但至於师兄你……还是忘了我比较好。”说到后来以他的态度来说也算是认真了。 “如你所愿……”楚子航喃喃的说，声音投在空气里唤不起一丝涟漪，他把手指覆到眼睑上遮住了最后的光，指尖上莫须有的冰冰凉凉的湿意一直蔓延到眼睛里，从头到脚一处不落的爬满了整个身体。
下雨了。
Fin.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麽OTZ,胡乱的把自己喜欢的意向啥的揉在一起还很不成功，写BE去了半条命但写完还找不到任何虐点也只有我了TAT,时间轴比较乱，各种片段拼凑一点都不连贯，不过人生中第一篇楚路总算摸完了QWQ。
